琥珀之剑

绯炎

玄幻小说

  命运在我眼前分开成两条互不相关笔直的线,一条通向火焰中熊熊燃烧的宫殿与城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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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神官战士

琥珀之剑 by 绯炎

2018-6-14 10:18

  这张卡牌按照希帕米拉的描述被藏在手套中,说明这护手甲的前主人或许也是类似的存在,对方拥有一张卡牌,而这张卡牌说不定还贯穿他的人生始终,在对方临终之刻,他将之珍藏在这双同样珍贵的护手甲之中。
  两件东西就这么流传了下来,因为普通人看不到命运卡牌,因此手套中的乾坤也从未被人揭破过。
  可惜的是这张卡牌才被希帕米拉拿到手上,就被她的旅法师规则所同化,否则他还可以根据牌面来推测一下这张卡牌前主人的身份。
  作为这个时代沃恩德所知可能是最为丰富的“博物学家”,布兰多还是有几分底气的。
  “你把牌收起来,手套现在就可以用上。”布兰多说道:“另外你在什么地方,有没有看到罗曼?”
  “罗曼小姐?”希帕米拉奇怪道:“她怎么了?”
  “出了点事,她失踪了。”布兰多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
  “什么?”希帕米拉不小地吃了一惊,连忙答道:“我在十二月广场附近,领主大人。”
  “你在那里等我,我马上就来。”布兰多嘱咐道。
  “嗯。”
  希帕米拉点了点头,退出心灵联系,就像大多数人一样,在她身边的粗眉毛少女无法看到她手中的命运卡牌,也听不到她和领主大人之间的对话,只看到她发了一会儿呆之后,又回过神来。
  后者却不敢多问什么。
  希帕米拉带上了护手甲,又从废墟下面捡出一枚戒指让后者戴上,但并没有告诉她这枚戒指上附着着一个漂亮的防护法术。只是后者被戒指上大粒的绿宝石吸引住了心神,心中乐淘淘的。
  两人从矮墙后面走出来,却发现外面的情况与她们想象之中不太一样。
  外面众人之间本来有些放松的氛围消失了,以大个子为首,所有人都站在一起拦在路中央,连老欧吉斯祖母的孙子也不例外,有些人还拔出了武器,神情严峻地与不远处一群秘会教徒对峙着。
  而对方显得要轻松得多,大约十来个身穿黑色长袍的教徒冷笑着看着这个方向,好像专等着她出现似的,并不急着动手。
  看到希帕米拉走出来,其中一个人立刻喊道:“神官大人,你总算来了,这些家伙要把我们赶走!”
  “怎么回事?”希帕米拉问道——希米露德的教义是平和与忍让,而她自己也并不喜欢战斗,若对方也是为了武器而来的话,退让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那些东西也没什么用,她心想。
  “问这家伙!”人群中一个人被踹了出来。
  穿着黑袍的年轻人跌跌撞撞地向前冲了几步,心中暗暗叫苦,正是他一路上悄悄留下记号,却没想到给人逮个正着,更没想到同僚竟然不顾他安危直接堵了上来。
  面对希帕米拉的眼神,他自然是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生怕这位神官小姐一个神罚之雷把他给灭了。
  神之雷电这个时候已经在他心中默默地完成了版本更新工作。
  “你到后面去,注意自己的安全。”希帕米拉却答道。
  “什么?”那年轻人都愣了:“你……你不杀我?”
  希帕米拉却摇了摇头不说话,她不熟悉这个时代,但却不是傻子,这些黑火教徒一看就面含杀意,怎么可能顾忌留下活口的事情,运气好这个人可能可以活下来,但那只有很小的机会。
  这个时候前面的大个子忽然扭过头来说道:“我觉得他们好像在找你,大人。”
  “找我?”
  对方很快便回答了她的问题——
  只见一个老熟人从一众邪教徒身后走了出来,正是腐朽领主安德莎,后者将手放到脖子背后,轻轻撑起自己的长发,藤蔓似的头发如同虫子一样蠕动着,令人作呕。
  但无论如何她仍旧算得上是个妩媚动人的女人,尤其是妙曼的胴体与巍巍然的胸部,她环视了众人一眼,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你那位领主大人呢?”
  安德莎说完这句话,眼神虽然依旧平静,但内心中却带着浓浓的警惕。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布兰多的实力了,在信风之环时对方还是个不起眼的小家伙,才区区大半年没见过,她的实力便不够看了。
  哪怕她用神性之血进行了二次洗礼。
  那位小王子殿下的血可真好喝,这个念头在她心中一闪而过。
  但这仍不能抵消她心中的畏惧,这实在是太可怕了,若是在此之前有人告诉她喝白开水也能增长实力,那么她一定要把那个傻子捏死,免得自己被人当做蠢货。
  而至于现在,她估计还是会把对方捏死——因为喝白开水增长实力,哪算什么?眼下这里有人吃饭睡觉呼吸都会变强。
  若是安德莎知道《琥珀之剑》这个游戏,恐怕这会儿已经在心中大叫:GM,这里有人开外挂了!
  她心中警惕,然而龙后大人的话不能违背——那同样是个她得罪不起的人物。安德莎不禁仔细地打量着希帕米拉,心中转动着自己的盘算:“必须把这些人拦下来,不能让他们去破坏龙后大人的计划,仓促召唤出的弗德里奇还没有度过虚弱期。”
  她心中的盘算是若能把那个小姑娘擒住用来威胁那人便最好不过,只要布兰多不在对方左近,安德莎是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不是自己对手的。
  所以她先用语言试探,试图从中找到线索,但她却料错了一点——
  希帕米拉看到这个女人的一瞬间就不说话了。
  这个时候作为古代神官与现代神官之间的差别便显现了出来,若是炎之圣殿的牧师,或许还会口头交锋一场,在占不到便宜之后才会慢腾腾地准备开战斗。
  然而希帕米拉是希米露德的神官,在古代神官们都是这样培养的——她们首先是战士,然后才是神官,严苛的自然环境与随时都要参加的开拓秩序疆土的战争需要合格的从军神官。
  哪怕希帕米拉是和平主义者。
  但那是数千年的和平主义者。
  他们之间的定义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神官小姐二话不说,直接丢出了才刚刚入手的卡牌——铁皮圣歌,两个手持长号的天使从天而降,唱诗班在云间高唱圣歌,沿着一条雪白的云径缓缓走下。
  圣洁的歌声从半空中降下,融入到在场每一个市民身上的布面甲、棉甲甚至普通衣物之中,然后他们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的布面甲在一片白光中渐化为闪闪发光的链甲衫,棉甲则变成了厚实的镶嵌革甲。
  大个子帕卢克更是变成了全副武装的龙骑士,身上的铠甲看起来起码有半吨重,但却轻便得丝毫不影响后者的行动。
  “这是……”
  “神迹啊!”
  “这是大面积祝福圣术,是战争祷文!”有见识的人已经惊讶地叫了起来,可惜他的见识也就仅止于此了。
  “神官小姐是战争司祭!”
  众人发出一阵阵惊呼,连面对邪教徒的恐惧都失去了不少,对面的邪教徒更是骚动起来,看希帕米拉这个做派,谁不知道她是随军牧师?
  战争司祭就是高位的从军牧师,而且是专指那些会与军队一齐上阵作战的僧侣与神官,而不是那些打扫战场洒水作祷告的告亡者。
  这样的神官在这个时代已经越来越少了,人们一般把他们与圣骑士并称,克鲁兹人的炎眷骑士为何如此强大,就是因为他们本身也算是从军牧师。
  与神官战士们并肩作战的人大多会感到更急安全与安心,但他们的敌人就往往要感到头皮发麻了。
  这些可都是圣殿之中的精英。
  “你是法恩赞人!”安德莎这时终于反应了过来,有些气急败坏地喊道。在这个时代使用金炎法术的炎之圣殿的战争司祭习惯于主动出击,只有法恩赞的神官才喜欢先上祷圣法术。
  但她还是认错了,毕竟大地圣殿的风光那已经是圣枪苍穹与山川的属意还没有遗失的时候的事情了,久远得几乎遥不可考。
  希帕米拉仍不打算回答任何问题,专注克己,这是神官在战场上的起码要求,她们那个时代面对的敌人是强大的黄昏种,岂能在战场上分神?
  以至于神官小姐还有些好奇,心想这个疯女人打又不打,一直在这里喋喋不休的干什么?要给安德莎知道了她的想法,估计得气得一口血吐出来。
  希帕米拉低声默念,几束光芒从漆黑的夜空中降下,落在众人头顶之上,照耀得整个街道上一片圣白——处于光柱之内的众人,立刻感到力量成倍的增长,精神上的疲劳仿佛瞬间一扫而空,兴奋得仍不住大叫起来。
  就好像是在战场上吹响的号角之音,明明片刻之前还不过是一群平民,此刻却仿佛都熟练地掌握了战斗的记忆,头盔也戴正了,手中的长剑也不歪,队伍也站整齐了,随时整装待发,可以发起冲击。
  这正是她的要素,圣白之地,这个偏光的防守、祝福要素是整个《琥珀之剑》内都及其罕见的群体增益内要素,这个要素事实上是一个近似于时间的要素,它可以让人们追溯回上千年的记忆,从中获得他们想要的经验与技能。
  这个时候事实上邪教徒的面前站着的已经不是一支由平民组成的杂牌军了,而是一支由上古英灵构成的军队,要不是希帕米拉的能力还不够纯属,否则极之平原一展开,这些人直接胁生双翼,变成天使大军都有可能。
  而希帕米拉使用这个能力,不仅仅是为了保住这些平民的性命,也是为了用光柱给布兰多指引自己的位置,她知道自己从元素池抽取元素的时候,领主大人就应该明白这边发生战斗了。
  安德莎都看得呆住了,她见过祝福法术,却没见过这个水准的祝福法术,如果法恩赞的主教们都有这个水准,那估计克鲁兹人和风精灵也距离亡国没多远了。
  她张了张嘴巴,试图督促身边的邪教徒快上,去拦住那些小杂鱼,但她虽然聪明,别人却也不笨,一些人看到这个场景就已经小腿转筋,开始准备后撤了。
  “你们去拖住那些黑火教徒,他们不是你们的对手,我来对付安德莎。”希帕米拉绝不在战场上说废话,话音刚落,人就已经射了出去。
  她右手小指的羊首指钉上的红宝石微微一亮,无私之灵的力量便已显圣,她感到体内热情源源不息,好像体力的充沛程度是平日里的好几倍,爆发力、反应力、洞察力都成倍地提升,信心高涨之下,手中的山川之属已经一锤向安德莎扫了过去。
  安德莎却不惊反喜,经过二次神血污化之后,她的实力已经稳稳高出了在信风之环时候的自己一线,而此刻面对希帕米拉,更是超出两个水准。
  她没想到,对方竟然敢自寻死路。
  她这个时候已经懒得管那些烂泥扶不上墙的黑火教徒了,将手一扬,刷一声一道藤鞭向半空中的希帕米拉射了出去。
  但藤蔓才刚刚缠上山川之属,安德莎就暗暗感到不对。
  她的法则之力——腐蚀,竟然没产生作用。
  这个时候她第二次着地,之前一步跨越了二三十米的距离,砰一声稳稳踩在石板上。作为希米露德的神官特有的能力,只要她们还站在地面上,盖亚之力就会源源不断传来,她略一加力,这股力量以十倍的速度反馈回地面,街道的地面轰然炸开,神官小姐形同一枚炮弹般射向了安德莎。
  众人只看到一道虚影闪过。安德莎则能真切地看到希帕米拉加速靠近,虽然这点速度对她来说还不算什么,但心中仍余有对于先前至高意志屏障的疑惧,一时间竟不敢硬接,而是后退了一小步。
  希帕米拉看安德莎后退,心思一闪,手上的动作半点不停,直接一锤砸向地面。而安德莎的战斗经验并不逊色前者多少,看到这个动作,就明白过来其意图,不禁脸色狂变:
  “闪开!”
  希帕米拉右手无名指白银羊首指钉上的红宝石一闪,许善之剑开启,这个时候她身上已有大地女神之力、圣白之地与无私之灵三重增益,再加上这一重便是四重,山脉之属意的攻击力和力量加成本就到了75点,许善之剑又提供30%攻击加成,便是97点,再算上力量加成,这一击单纯杀伤性上来说便有了布兰多在寒露庄园之前的水准。
  锤子毫无花巧地砸入了地面上,一道肉眼可见的震波沿着街道传递开来。安德莎面色难看之极,她自己只要飞上空中就可以轻巧地避开这道震波,而事实上即使是避不开对于她来说也没有多大影响,这不过只是接近极境的攻击水准而已。
  她伸出右手,一道弧形的绿色光罩以她的右手手掌为支点撑开来,震波与光罩相交,那附近的地面立刻拱起,冲击力推动泥土与石板在光罩前堆积,但后者纹丝不动,没有丝毫要破裂的欲望。
  光罩保护安德莎与她身后的数个黑火教徒安然无恙,然而其他方向上的情况对于这位牧首大人来说就没有这么乐观了。
  前者能无视接近极境的攻击,不代表其他人也能。震波从黑火教徒的脚下横扫而过,这些人立刻飞了起来,接二连三地落到附近的废墟之中,幸运的家伙只是摔个骨折,不幸的家伙被断裂的木桩刺给对穿,有些倒霉蛋甚至落到了火中,顿时发出了可怕的惨叫声。
  安德莎面黑如铁,她倒不是在意这些人的小命,只是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而已,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有些呆呆的小姑娘竟是如此的“狡猾”。
  这时候远处观战的众人们兴奋了起来,在大个子的带领下,他们嚷嚷着发起了冲锋,黑火教徒本就被先前一波突如其来的攻势打得七零八落,这会儿更是摧枯拉朽,直接溃败了。
  “你们会后悔的!”安德莎气得尖叫一声,她快气疯了,本来没把希帕米拉看在眼里,她的目标原本是这个小姑娘后面的布兰多,却没想到一时大意吃了这么大一个亏。
  像是为了应证她的愤怒似的,伴随着她的尖叫声,街道上忽然轰一声巨响,地面之下什么东西卷起泥土伸了出来。
  那东西是如此之庞大,又出现得如此之突然,以至于希帕米拉都没能来得及看得清楚就已感到一股夹杂着土腥味的劲风直扑面而来。她根本没有反应时间,只是圣殿中训练时留下的本能让她开启了左手中指羊首指钉上的红宝石。
  防御骤增一倍,再加上铁皮圣歌的百分之三十防御,她身上的光幻之羽长袍表面竟呈现出金属的光泽,一面若有若无的虚质之盾也浮现在她身前。
  但这些几乎都毫无作用,那巨大的东西重重地抽在虚质之盾上,无形的盾立刻四分五裂,无可匹敌的力道继续向前,又落在她身上,希帕米拉当即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后面燃烧的废墟之中。
  “神官小姐!”
  “神官小姐!”众人忍不住惊叫起来。
  希帕米拉艰难地从碎石下爬了出来,雪白的脸蛋上有好几处擦伤,口鼻溢血,她看了那从地下升起来的东西一眼,才发现那东西根本就无法用语言形容。
  它长得有些像是一条触须,但形状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改变,更令人惊奇的是你根本记不住它上一刻的样子。这触须的表面浮现出许多人类的面孔,这些面孔或者惊惧、或者痛苦、或者悲伤与绝望不一而足,他们唯一的共同点是都没有眼珠,空洞的眼眶中一片漆黑,仿佛要将人的心神从中间吸进去。
  这绝对不是物质界应有的东西,希帕米拉只看这东西一眼就感到其身上弥漫的邪恶与绝望的意念,这条触须有二三十米长,但她知道它的本体更大——这绝非是她可以对付得了的东西。
  “快跑!”她立刻对其他人喊道。
  众人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这时候那条触须又一次向希帕米拉压了过来,希帕米拉右手连闪,至耀之冠,殉道之所,敬谦之言三印同时开启,她举起手中的山川属意,“砰”一声那触须重重地压在了十字战锤之上,希帕米拉感到自己脚下向下一沉,但却生生地挡住了这一击。
  至耀之冠提供全技能提升五级,持续一刻钟;殉道之所牺牲一半生命换取属性加成百分之三十,持续二十秒钟;敬谦之言提供百分之十全系伤害免疫能力,持续二十秒钟。
  安德莎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竟然有凡人能挡得住弗德里奇一击?
  “神官小姐加油!”
  众人才刚刚提起的心又重新落了回去,忍不住欢呼了起来。众人旁边的年轻黑火教徒生生地止住了自己跟着嚷嚷起来的呻吟,他忍不住有点一头大汗,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
  但希帕米拉心知肚明这并非长久之计,先不说八圣印的持续时间非常短,而且她感到这怪物并没有出全力,对方像是在玩弄猎物。
  这是邪神——
  作为希米露德的神官,与牧树人一样同样是盖亚的信者,她对于这些扭曲的生物并不陌生,她甚至能感觉出对方究竟是那一位邪神。
  邪神弗德里奇,最残暴的冰原之主。
  “必须得带大家离开这里。”神官小姐心中升起责任感,这是盖亚的女儿们——群山的少女与生俱来的怜悯的与宽厚之心。
  触须再一次向她扫来。
  这一次安德莎也出了手,她打定主意要赶在布兰多抵达之前先解决掉一个威胁,否则这个小姑娘和那个年轻人联起手来实在是太可怕了。
  而希帕米拉则展示了一张卡牌。
  庇护圣歌。
  一道白光在安德莎、触须的攻击与她之间绽放开来,这张安若度圣戒转换来的卡牌可以让人免疫一切伤害,所以希帕米拉非但没有受伤,反而是借着这力道远远地飞了出去,落在了众人身边。
  她一站起来立刻对不远处粗眉毛的少女喊道:“带大家走!”
  经过先前的观察,她已经知道众人中最有威信的是那个大个子,但对于大个子来说,还是这位阿德格娅小姐的话最为重要。
  粗眉毛的少女虽然才和希帕米拉相处不到一个钟头,但却对后者的话笃信异常,连忙对大个子说道:“听神官大人的话。”
  这个时候其实不用她提醒,其他人已经看出神官大人不是那可怕的怪物的对手。当然他们心中倒没有责备希帕米拉不给力,毕竟那庞大的触须人人都看得出来有多可怕。
  虽然大部分普通人并不知道,魔物的强大与否与它的体格其实并无直接联系,而邪神更是如此。
  希帕米拉一开口,他们立刻争先恐后地向后逃去,大个子想要去拉粗眉毛的少女,但却被后者打掉了手:“去帮老祖母。”后者大声说道。
  然后她才扶起受伤的希帕米拉,准备追上其他人。
  欧吉斯祖母的孙子跟在她们身边,竟也并不害怕,粗眉毛的少女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好样的。”她说:“以后一定是个了不起的英雄。”
  小男孩立刻挺起了胸膛。
  众人沿着街道逃跑,安德莎看到这一幕却并不着急,只是轻蔑地笑了笑,若是堂堂冰原之主弗德里奇让一群普通人从自己面前逃脱了,那也未必太可笑了。
  果然,只不过片刻之间,整条街区两边又轰隆隆从地下伸出十数条触手,这些触手之间有的相隔数十米,也不知道地下的邪神本体究竟有多大。
  触手甫一出现立刻向众人卷了过去,它明明可以轻易追上所有人,却不慌不忙地从跑得最慢的人身上下手,将后者惨叫着卷起来,然后捏爆,化作一片血雨落下。
  一股浓浓的绝望之情笼罩在所有人头顶,这时候就算是最蠢笨的人也看出来了,对方根本就是在玩弄他们。
  希帕米拉大约也是看出了这一点,她停了下来,推开身边的粗眉毛少女道:“你们先手,我来断后——”
  “神官大人?”
  粗眉毛少女惊呆了,她怔怔地看着希帕米拉,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他人跑得远远地也停了下来,他们回头看向这边,忍不住喊道:“阿德格娅,神官大人,你们在干什么,快跟上!”
  “神官大人她……她说……”粗眉毛的少女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来断后,你们快跑,不然我们一个也跑不掉。”希帕米拉再对所有人说了一遍。
  所有人都惊呆了。
  炎之圣殿的神官们是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他们的职责是守护秩序,虽然对于文明社会和普通人的保护也是金炎之道的教义要求,但却并不包括自我牺牲。
  在这个时代沃恩德的许多地区,宗教对于守护的定义几乎都源于此,让作为文明社会的精英阶层的神官,尤其是高阶神官为了保护普通人而牺牲,这是不符合逻辑的。
  文明是如此艰难地扎根于这片多舛的土地上,在大多数普通人看来,每一个优秀的个体都理应得到保护,让他们在秩序的世界中发挥更大的作用,而不是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而死去。
  神官小姐是如此的杰出,在任何人看来她的年纪都是这么的年轻,在任何一个圣殿都应当是天才一般的人物。
  他们怎么能让天才去为自己送命?这样的自私令最卑鄙的人也要感到羞愧。
  众人不禁下意识地止住了脚步,大声说道:“神官大人,我们和你一起。”
  “你们走。”希帕米拉微微一笑,眼前的场景让她想起了过去在大地圣殿的光景,每一位母亲的孩子都是光荣而骄傲的,在她们失去这份荣耀之前:“我是希米露德的神官。”
  母亲的女儿。
  粗眉毛的少女张了张嘴:“大人,我们不能让你为我们而死……”
  “我不会死。”希帕米拉笃定得好像在阐述某个真理:“领主大人会来保护我的。”
  “领主大人?”
  触须这个时候已经哗啦啦压碎了街道两边的两排房屋,来到了他们身后,粗眉毛的少女极为恐惧地望着那边。
  大个子在后面焦急得直想冲过来把她扛起就跑,但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却不能这么做。
  希帕米拉又看向一旁那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年轻人,后者浑浑噩噩地跟着他们跑到了现在。“你和大家一起跑吧。”她说道。
  “我是黑火教徒。”那年轻人愕然地答道:“大人。”
  “它可不会管你是谁。”希帕米拉指了指来越近的触须答道。
  “不是。”那年轻人满头是汗,卷曲的长发都贴在额头上,他大声辩驳道:“我是说,我是邪教徒,大人,你难道不在意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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